潘霍华(或译:朋霍费尔,Dietrich Bonhoeffer, 1906-1945),德国信义宗牧师、神学家。他写的《追随基督》(另译为《门徒的代价》)和《团契生活》广为人知。因参与的暗杀希特勒的计划失败,他于1943年3月被囚,并在希特勒自杀前21天被处决。
潘霍华离世之后,他的朋友贝特格(Eberhard Bethge, 1909–2000)收集、整理了他在狱中写给亲友的书信、诗歌和感想,并以《狱中书简》(Prisoner for God: Letters and Papers from Prison)之名出版。在这本书中,潘霍华提出了非宗教的基督信仰的观念并对此做出诸多思考,这引起学者浓厚的兴起和热烈的讨论。
1、潘霍华的思考
在狱中,潘霍华对他所处的时代和基督教做出了诸多深刻的思考。他想写一本简明扼要的书,对基督教做一番清理,并以世俗的语言来解释基督信仰的术语,[1]但由于环境的缘故,他无法把自己的思考系统性地整理出来。为了方便读者,我从三个层面概述他关于非宗教性基督信仰的思想。
首先,潘霍华观察到:一个完全没有宗教的时代已经来临,在这个时代里,人们也不再可能变得笃信宗教。在过去的1900年中,基督教一直是宗教的一种模式,其宣讲和神学都依赖于人类信奉宗教这个前提;但当这种前提已经不复存在时,迄今为止的基督教的根基就已经被完全拔出。[2]
导致这种现象产生的原因是什么呢?潘霍华指出,大约自13世纪开始,人类在科学、社会和政治事务、艺术、伦理和宗教等领域发现了世界赖以生存和管理的规律,使得人类逐渐走向自律。到了20世纪,人类已经不再需要一个假设的上帝就能解决所有重要的问题,被称之为“上帝”的东西正越来越失去地盘。[3]在他看来,这并非一件坏事。
潘霍华提出一个似非而是的观点:人类感到自己不再需要上帝,因为这个世界成年了。[4]他写道:
上帝在教导我们,我们必须活得像一个没有他也能过得很好的人...在上帝面前,与上帝在一起,我们正在不靠上帝而生活。上帝允许他自己被推出这个世界,被推上了十字架。上帝在这个世上是软弱而无力的,而且这正是他能够与我们同在并帮助我们的方式,唯一的方式。[5]
他接着说:世界得以成熟的过程,迫使人类反思并且放弃一种虚假的上帝的概念,引导人真正认识圣经中的上帝。[6]他的意思是:人类不需要的并不是上帝,而是一种对上帝错误的观念、那个宗教性的基督教。
其次,潘霍华表达了自己对宗教性的厌恶和批判。[7]他认为,从形而上学和个人得救这两个角度解释基督信仰就是宗教性的,而这两者无论是与圣经的信息还是与当代人的关切都无关。[8]宗教性的基督教最突出的错误在于它将“拯救”片面地曲解为“摆脱此世”。他指出,旧约中上帝对以色列的拯救,是历史中的拯救,是为了让他们在世上生活在上帝面前。而宗教性的基督教却将基督与旧约割裂,将基督教改变成一个为了死后的永恒而否定历史的神话,这是极大的错误:
据说,基督教的独特性就在于,它宣告了复活的希望,而且这意味着确立了一种真正的摆脱此世意义上的拯救之宗教,在此,重点是落在死亡所划出的边界的遥远的那一边。可是在我看来,这正是错误和危险之所在。拯救意味着救离忧虑和匮乏,救离恐惧和渴望,救离罪过和死亡,进入坟墓那边的一个更好的世界。但这真的是福音书和圣保罗所宣告的基督教的独特性吗?我敢肯定这并不是。[9]
潘霍华观察到:宗教性的人将上帝当作召之即来的、帮助自己解决问题的神灵。这样,当人觉得自己能够解决的问题越来越多时,作为帮手的上帝也就成为多余。同时,那些不相信宗教的人既不理解罪的意义也不害怕死亡,那种宗教性的基督教也没有什么意义。[10]
潘霍华尖锐地指出:教会一直在“为自我保存而战斗,就好像自己已经行将就木似的。”[11]尽管耶稣自己并没有试图拯救那钉在十字架上的两个强盗,而是等到其中一个转向他(路23:39-43),[12]但护教家努力地企图向这个已经成熟的世界证明:没有上帝的教导,它无法生存;至少有“罪、死亡”这些终极问题是人解决不了的,只有上帝、教会和牧师才有答案。[13]
然而,在潘霍华看来,这就像将一个成年人拉回青春期、让他依赖那些他已经不再依赖的东西,这种努力是毫无意义的。同时,它也是不光彩的,因为这种手段等于是企图利用人的弱点而达成他们自己所不知的目的,而他们并没有自愿同意这样做。另外,这并不符合基督信仰,因为它将人的宗教性的某个特定阶段——人的律法——替代了基督。[14]
不仅如此,潘霍华还刻薄地说:有些神职人员总喜欢四处嗅探人的罪孽以便抓住他们的把柄。另外,他们还将心理治疗术和存在主义哲学称为上帝的先锋,这种死乞白赖真是太不高贵了。他呼吁神职人员彻底放弃这些小花招。[15]
第三,潘霍华提出了非宗教性基督信仰的理念。他强调基督教是关于“此世”的。使基督徒成为基督徒的,不是那些虚伪的宗教和虚伪的义务,而是在“此世”的生活中做一个人、参与上帝的受难——这就是悔改(metanoia)。“耶稣并不呼召人们走向一种新宗教,而是召唤人们走向生命。”[16]所以,基督徒不是宗教性的人,而是人:纯粹的、单纯的人。[17]
正因为如此,潘霍华多次提到他要以“这个世界”的方式,也就是非宗教的方式,来重新解释圣经中忏悔、信仰、称义、重生、圣化这些概念。[18], [19], [20]他认为,基督信仰的希望在于让人返回他在尘世的生命,以一种全新的方式生活,而新约对这种方式的界说比旧约更明确。[21]人的宗教性使人在苦难中期望上帝解决问题,而基督信仰的独特性在于:上帝藉着自己的软弱而获胜。这是他对基督信仰“世俗”解释的出发点。[22]
在他打算写的那本书的纲要中,潘霍华对非宗教性基督信仰做出了更具体的描述。他认为,耶稣唯一关心的是他人,而人与耶稣的相遇,意味着体验到耶稣并彻底调整自己的存在。信仰,就是参与耶稣的那种以摆脱自我而获得的自由为基础的存在,过为着他人而活的新生活。而教会只有在为人类(而非教会自己)而生存时,才成其为真正的教会。[23]
需要注意的是,潘霍华以这种非宗教的方式谈论上帝,并非赞同这个世界不相信上帝,而是把它暴露出来。他又一次以吊诡的方式说:“既然已经成年,世界就更加不信上帝,也许正因为如此,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离上帝更近了。”[24]
信仰反思。“我们所传的有谁信呢? 耶和华的膀臂向谁显露呢?...他被藐视,被人厌弃;多受痛苦,常经忧患。他被藐视,好像被人掩面不看的一样,我们也不尊重他”(赛53:1,3)。其实,早在在创世记2-3章人就看到:动物说话女人听、女人说话男人听,他们都不听上帝的话。耶和华的膀臂本是力量的象征,可是祂在耶稣里却宁愿以软弱的一面示人,结果遭人轻视、唾弃甚至杀戮。然而,上帝正是这样以爱、忍耐、受苦和复活来彰显自己战胜邪恶与死亡的大能。作为基督在地上的身体,教会当然要效法他的榜样。
2、学者们的阐扬
《狱中书简》出版之后不久,不少学者对潘霍华提出的非宗教性基督信仰这个概念产生过误解,并指责他是无神论者、世俗主义者、上帝已死神学之父等。[25]其实,潘霍华提出对圣经概念进行非宗教性的解读,是受神学家卡尔·巴特和哲学家迪尔泰(Wilhelm Dilthey, 1833-1911)思想的影响,[26]目的是要教会改变那种停滞的、对当代社会已经不再有效的“宗教性”模式,将基督信仰与现代生活以一种全新的关系中结合在一起。
随着研究不断全面和深入,学者们对潘霍华的神学思想不仅有了更准确的理解,也分别在各自的环境思考如何诠释并实践非宗教性基督信仰。这方面的学术论文和专著很多,我在这里只介绍几个21世纪的例子,目的是拓宽我们的眼界、深化自己的神学反省。
在2009年的一篇文章中,英国学者Tom Greggs运用潘霍华非宗教性基督信仰的概念,指出了教会的错误宗教,挑战教会改变自己的神学与行为。一方面,Greggs并不同意潘霍华所说的那个更加世俗化的世界,因为2001年发生的9.11事件激起了人们对宗教和文明冲突的关注,而且在全球化的进程中,整个世界并没有出现全面世俗化的现象。当然,Greggs的观点与欧洲接受大量来自中东的移民这种现状有关。另一方面,他认为“对不同文明和宗教的种种无益的神学——政治理解”只会强化“所谓的”世俗化和原教旨主义宗教之间的共生关系,但非宗教性基督信仰的神学能从根本上削弱这种基要主义。[27]
Greggs指出,很多宗教人士感知到世俗化并对此感到焦虑,因为他们害怕邪恶会占上风 、上帝也随之失去地盘。于是,基要主义对此做出坚定的反应,要恢复上帝在世界的地界,而这种态度当然也会激起世俗化的反击,这样,两者之间反而形成了一种彼此依存、相互强化的关系。然而,Greggs认为,人很容易将上帝的主权简化为人类创造的虚假王权,那实际上是人自己造的偶像;而上帝真正的王权表现在:祂允许自己被人类排挤,不去帮助人打败世俗主义或其它宗教。[28]
潘霍华说:
人的宗教性使他在自己的苦难中企望上帝在这个世界上的力量;他把上帝作为一个Deus ex machina(在人力不及时出来解决问题、改变事态的神灵),然而圣经却使人转而看到上 帝之无力与受难;只有一个受难的上帝,才能有助于人。这就是基督教与一切宗教之间的决定性的区别所在。[29]
人希望上帝帮助他们在争战中取胜,这就是在不自觉中将上帝当作那个解决问题的神灵了。圣经中的上帝既用洪水审判世界、降灾给埃及并以海水淹没法老的追兵,也允许圣殿被毁、子民被掳巴比伦,耶稣基督竟被钉十字架。Greggs批评那种将自己的的神学当作唯一正确的、将自己视为上帝代言人的做法是一种偶像化,他鼓励人反省自己的神学、即使在与持其它信仰的人对话时也要保持谦卑。[30]
与欧洲不同,美国并没有大量中东穆斯林移民涌入,所面临的文化与宗教冲突不像欧洲那么严重,倒是潘霍华所说的世俗化越来越明显。美国路德宗牧师、潘霍华的研究者 Matthews指出,教会长期以来一直都有一种部落心态(tribal mentality),认为自己拥有全部的真理或对真理唯一正确的解读。其实,世界拒绝的并非圣经中的上帝,而是被这种自视为上等部落的心态塑造的部落的上帝。他欣赏比较神学(comparative theology)的思路,认为教会应该一方面根据自己的信仰来解释世界,同时也愿意放下自己的骄傲,抱着谦卑的态度去聆听并研究其它宗教,从他者的角度反观自己、更全面地认识自己,这样反倒可以更深刻地认识自己信仰的优越之处。[31]
澳大利亚神学家Hooton表示,宗教在西方国家的重要性的确在持续下降,人们生活在基本上世俗化的时代。有些人即使信教,却并不依赖于任何意义上的上帝。因此,非宗教性基督信仰并不仅是一个概念,而是功能完备的神学,要求以全新的方式思考和谈论基督和基督信仰,向世人解释活在基督里和跟随基督意味着什么。宗教让人为了宗教机构的生存而忙碌,而非宗教性基督信仰却指向人类世界所有关系中的存在。当然,这绝非意味着包容一切,而是在教会的礼仪生活中保护和维护信仰的奥秘、使其免受亵渎。[32]
在基督教曾占统治地位的西欧,如今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人每个月参加崇拜;在美国,机构化的宗教日趋式微,但人们对灵性的兴趣却不见减少。美国纽约圣公会神学院院长Ewing认为,1935年建立的国际性互助戒酒组织Alcoholics Anonymous(简称A.A.,被译为匿名戒酒会或嗜酒者互诫协会)为非宗教性基督信仰提供了一种模式,不仅可供宗教机构借鉴,也为这破碎的世界带来改变生命的力量。在《通往非宗教灵性的十二步骤》一书中,他分享了自己在教会和十二步灵修中的经验作为西方文化中进行的重建灵性对话的一部分,希望能为更广泛的人提供灵性蓝图。[33]
其实,早在1989年,卢云神父就指出:
很多很多基督徒,包括牧师和神父,不是在他们的教堂里,而是在 AA 和酗酒者的成年子女康复协会的十二个步骤中发现了道成肉身的深刻意义,并在那些敢于寻求医治的人的忏悔团体中认识到了上帝的医治同在。[34]
魏乐德也认为:AA课程起源于基督教,不仅填补了当时基督教机构本应满足却没能满足的需要,今天仍然有很多地方值得教会借鉴,因为教会已经“大大失落了它对灵命塑造的掌握。”[35]
当然,AA的12步骤并不是非宗教性基督信仰可以照搬的妙方。戒酒成功并成为牧者的Jackson博士通过自身的经历和思考,指出:12步骤运动和教会可以化解彼此的轻视并互相取长补短,一同成为给人类带来更新的非宗教性基督教。[36]
信仰反思。潘霍华认为,摆脱旧约时代的割礼就是摆脱宗教,[37]这很有道理。保罗在给歌罗西教会的信中嘱咐他们:重要的是在基督里的新生命和新生活,不必在意“饮食、节期、安息日”这些宗教习俗,也无需遵守那些“不可拿、不可尝、不可摸”的规条。
然而,今天的教会仍然有各种“不可”的规定:不可吃某种食物,不可进行某种体育锻炼,不可从事某种工作等。这些外在的限制并不能真正改变人的生命,反而会使人误解,错以为这些就是信仰的重点或全部。这种现象值得警惕。
3、教会往何处去?
非宗教性基督信仰的概念正在引发一个神学上的范式转移。顺着潘霍华的思路,Greggs对救恩论和教会论提出了非宗教性的解释。[38]无论这些新观念能在多大程度上或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被接受,教会都需要关注神学界关于这些主题的讨论,并反思自己宗派或教会对基督教的理解。
右边这幅图,你看到的是什么?是鸭子还是兔子?无论你看到的是什么,对你来说都是正确的。实际上,你不是看到了什么,而是你把它看作(see-as)什么:你把它看作什么,它对你来说就是什么。对于这种现象,心理学家认为:感知不仅仅是看到什么,还包括人的解释。换句话说,人看到什么,取决于人把那看到的对象视为什么。
维特根斯坦(Ludwig Wittgenstein, 1889-1951)则认为恰恰相反:人如何看,决定了他能看到什么,改变观看的方法或角度,就会看到不同的东西。维特根斯坦将这种现象称为“方面感知”(aspect perception):在人的头脑中,既不是鸭子突然变成兔子,也不是兔子突然变成鸭子,而是人看问题的角度改变了。他还指出,由于心理因素、环境因素或是缺乏知识,有些人根本无法以不同的角度看问题,也就不能把一件事视为另一件事,他称这些人为“方面盲人”(aspect blind)。[39]法利赛人的瞎眼就是很好的例子。(约9:41)
上帝创造天、地、海和其中的万物,并按自己的形像和样式造人,目的绝不是为了创造了一个宗教。作为上帝的道,耶稣成了肉身来到地上、住在人间,为的是让人从他身上看到上帝的样子并且跟随他、从他那里得更丰盛的生命,而不是创造一个新的宗教。如果承认这些,就也需要承认:将基督信仰当作宗教来传讲和解释是错误的。
虽然教会也会强调基督教并非宗教而是关系,但如果宣讲的信息仍然只是潘霍华所批评的那种关于来世的个人拯救,会众头脑中的上帝也只是帮助他们解决问题的神灵,那教会实际上就是无意识地按照宗教的模式存在。很明显,这样宗教性的基督教前景并不光明。
在《狱中书简》中,潘霍华提到无意识的基督教(Unconscious Christianity)这样一个名词。[40]美国学者McLaughlin认真研究了这个术语在德国新教神学中的含义以及潘霍华提出这个概念时的生活和背景,提出无意识的基督徒的概念:当人同情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并出于爱做出无私的行动时,就是无意识地认同耶稣、参与基督,可能成为基督徒却又不认为自己是基督徒。[41]
其实,圣经中的确有“无意识的教会”的概念,只不过含义正好相反。老底嘉教会不知不觉地把基督关在教会的门外,撒狄教会也不知道自己灵性的死活,加拉太教会更不知道自己几乎相信了一个不是福音的福音,哥林多教会自以为属灵却不知道自己仍然是属肉体的、与不信的人一样(启3,加1,林前3)。
当然,扫罗迫害教会却以为是在服事上帝,犹太人的议会商议要杀害耶稣却以为是在保护上帝的子民,更是一种无意识的自保行为(约16:2; 11:48-50)。还有,上帝的祭司不知道自己在态度上怎样藐视上帝、用言语烦琐上帝、在供物上抢夺上帝(玛1-3)。这些例子都指向耶稣在十字架上说的那句话: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换句话说:上帝的子民好像睡着了、对自己的行为如何违背了上帝的心意毫无觉知。
非宗教性基督信仰指出上帝是十架上受难的上帝,注重基督徒在今世的生命和生活,强调教会存在的目的是为了教会外的人而存在。这种理念认为:世界拒绝的是补缺的上帝、宗教的形式、认为高人一等的教会。基督徒应该把整个的生命都押在自己对基督的相信和跟随上,不仅自己活出那十字架的上帝、为他人存在的基督的生命,也要教导人在基督里生活,为他人而生存意味着什么。[42]这需要教会从沉睡中醒来并全方位地调整自己的想法和行动,包括对待环境以及其它信仰的态度。关于这两个主题将在下面做更多的介绍。
信仰反思。上帝差约拿去尼尼微,他不愿去,买张船票想要逃避。在船上,他竟然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敬畏雅威那天上的上帝。后来,为形势所迫的他不得不从命,可心里却不情愿。看到他心目中的敌人转离恶道、离弃残暴,他反而怨恨上帝的怜悯,以至于向上帝大发烈怒、抑郁得要死。
耶稣的大门徒彼得,虽然领受圣灵并施展神迹、让成千上万的犹太人信耶稣,却仍然固守宗教的规条,即使面对那从未吃过的食物坚辞不受,三次前后矛盾却不自知的说:“主啊,绝对不可!”等他听了哥尼流在异象中领受的话,才恍然大悟、“真的明白了,上帝不偏待人。论哪一个民族,只要敬畏祂,秉公行义,都会蒙祂接纳。”(徒10:34-35)上帝要彼得去哥尼流家,也是要藉着哥尼流打破彼得头脑中的宗教思想。
[1] 同上,“给朋友的信”1944年8月3日,页191-195。
[2] 同上,“给朋友的信”1944年4月30日,页128。
[3] 同上,“给朋友的信”1944年6月8日,页155。
[4] 同上,页159;“给朋友的信”1944年6月30日,页167。
[5] 同上,“给朋友的信”1944年7月16日,页177-78。
[6] 同上,页178。
[7] 同上,“给朋友的信”1943年11月21日,页71。
[8] 同上,“给朋友的信”1944年5月5日,页132。
[9] 同上,“给朋友的信”1944年6月27日,页164。
[10] 同上,“给朋友的信”1944年4月30日,页130。
[11] 同上,“关于D.W.R.的洗礼之断想”,页148。
[12] 同上,“给朋友的信”1944年1月29-30日,页98。
[13] 同上,“给朋友的信”1944年6月8日,页155。
[14] 同上,页156。
[15] 同上,“给朋友的信”1944年7月8日,页171-2。
[16] 同上,“给朋友的信”1944年7月18日,页182。
[17] 同上,“给朋友的信”1944年7月21日,页183-4。
[18] 同上,“给朋友的信”1944年5月5日,页133。
[19] 同上,“给朋友的信”1944年7月8日,页172。
[20] 同上,“给朋友的信”1944年7月16日,页178。
[21] 同上,“给朋友的信”1944年6月27日,页164。
[22] 同上,“给朋友的信”1944年7月16日,页178。
[23] 同上,“给朋友的信”1944年8月3日,〈一本著作的纲要〉,页193-5。
[24] 同上,“给朋友的信”1944年7月18日,页182。
[25] Ralf Κ. Wüstenberg, “Religionless Christianity and Religious Pluralism: Dietrich Bonhoeffer ‘Revisited,’” Journal of Theology for Southern Africa (2008) 131: 5.
[26] Ibid., p. 10.
[27] Tom Greggs, “Religionless Christianity and the Political Implications of Theological Speech: What Bonhoeffer’s Theology Yields to a World of Fundamentalisms,” Int’l J. of Syst. Theology (2009) 11:293-296.
[28] Ibid., p. 303-305.
[29] 《狱中书简》,“给朋友的信”1944年7月16日,页178。
[30] Greggs, “Religionless Christianity and the Political Implications of Theological Speech,” Int’l J. of Syst. Theolog (2009) 11:307.
[31] John W. Matthews, “Living without God: Bonhoeffer and Religionless Christianity,” Word & World (2017) 37: 160-168.
[32] Peter Hooton, “Bonhoeffer’s Religionless Christianity in its Christological Context: Book Reviews, Interview.” International Bonhoeffer Society, English Language Section, 7/18/2020. Available at: https://bonhoeffersociety.org/2020/07/18/bonhoeffers-religionless-christianity-in-its-christological-context-an-interview-with-peter-hooton/.
[33] Ward B Ewing, Twelve Steps to Religionless Spirituality:The Power of Spirituality with or without God (Eugene, OR: Cascade Books, 2021) , 4-5.
[34] Henri J.M. Nouwen, In the Name of Jesus: Reflections on Christian Leadership (New York, NY: The Crossroad Publishing, 1989), p. 49.
[35] 魏乐德著,谭晴译。《心灵的重塑》香港:天道书楼,2006,页109。
[36] Jim Jackson, A Guide to Behavioral Change: A 12-Step Approach to Personal Transformation and Religionless Christianity (Houston, TX: Banlican House Publishers, 2023), Introduction.
[37] 《狱中书简》,“给朋友的信”1944年4月30日,页130。
[38] Tom Greggs, Theology Against Religion: Constructive Dialogues with Bonhoeffer and Barth (New York, NY: T&T Clark Int'l, 2011)
[39] Jonny Thomson, “Can a duck ever be a rabbit? Wittgenstein and the philosophy of ‘aspect perception’,” Jan. 24, 2022.
[40] 《狱中书简》,“给朋友的信”1944年7月27日,页188。
[41] Eleanor McLaughlin, Unconscious Christianity in Dietrich Bonhoeffer's Late Theology: Encounters with the Unknown Christ (New York, NY: Fortress Academic, 2020), p.159-163.
[42] 《狱中书简》,“给朋友的信”1944年8月3日,〈一本著作的纲要〉,页194-5。